李玄度被囚,继而牵连阙国。阙国被认作同党,受到攻讦,若非姜氏发声,后来如何局面也是难讲。
两年后,李玄度虽获赦免,但对于阙国而言,随着与阙国有密切关系的明宗的驾崩,悬于头顶的那把利剑阴影,再没有被摘除过了。
尤其这两年,密探送来的消息,令阙王倍感忧虑。李玄度知道,外祖渐渐有了迁国的想法,拟将族人分批,暗中西迁,回到从前的祖居之地,以避将来可能的灭国之祸。
倘若计划能够实现,皇帝即便想要发兵彻底铲除后患,也需有支撑大军深入西域长久作战的粮草支援,还要应对来自北方的压力。
就目前而言,李朝虽强大,却未强大到能支撑在西域和北面同时进行双线大战的程度。
所以,这是一个避祸的可选择的方向。但举国西迁,人口涉及数十万,除了战士,国中还有许多妇孺和老弱,于他们而言,这必是一场极其艰难的长途跋涉,中途还不知会遇到何等的磨难和考验。
更何况,阙人的先祖当年因仰慕中原文化才东归来此,如今却要放弃早已融入血肉的这片土地家园,无论从情感还是实际而言,都是一个极其重大的事件,不可能说定就定。
所以这两年,阙王只派人去探查西迁路线,寻访旧日家址,这个计划始终尚未得以最后确定,也一直处于严格保密之中。除了阙国最核心的数人之外,别人并不知晓。
李玄度是知晓这个西迁计划的人员之一。今夜见舅父将自己带到这里,便猜到他是想和自己说这件事。
果然,李嗣业走到一面墙前,拉开遮挡住墙面的一道帷幕,露出其后悬于墙上的一幅舆图,指着上面作出标示的路线,让李玄度来看。
“线路不久前已经择定,这是最安全,也最便捷的路。倘若万般无奈,真的到了举国西迁的一日,便就走这条道……”
李嗣业一顿,神色沉痛。
“想我阙人先祖当年东归,一路披荆斩棘,来到这里,筚路蓝缕,艰苦创业,方有了一片家园乐土,没想到如今竟又……”
李嗣业眼眶泛红,声音变得微微颤抖,停了下来。
李玄度眼角亦是微红:“全是我的罪责,累外祖、舅父还有千万的阙人不得安宁,危险至此地步,甚至还要被迫放弃家园――”
李嗣业立刻摇头:“与你何干?当年若非与李朝结盟,我阙人便要受北面狄人的压迫,存亡胜败,谁能料定。实在不行的话,西迁也好,只要人在,何处不是乐土。真要究祸患之源,不过是小国周旋于大国之间,向来生存艰难罢了,今日之局面,也是天意使然。帝王寡恩,你出生于天家,才是深受其害,无论是外祖或是舅父,从未怪你半分。”
他定了定神,脸上露出微笑。
“舅父叫你来,是知你擅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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