脑勺抵到枕上后,不过片刻便睡着了。
梦里,她隐隐看见有位红衣女子在远处朝她招手,她慌忙走近却看不清那女子的脸。
梦中那红衣女子柔声细气地道:“你可知你有罪。”
宁妃大骇,“不、不知。”
“可你身怀重罪。”红衣人意味深长道。
宁妃下意识捂住了小腹,“我无罪。”
“若是无罪,那你慌什么。”红衣人哂笑了一声。
“你是何人?”宁妃踉跄着退了几步,望着远处的人颤着声问。
红衣人意味深长道:“本座乃是恶鬼,正要找替死者,你且
看我这一身红衣,为何如此艳红,自然是因为染了上千人的血,但本座只杀有罪之人。”
“你又怎能空口说人有罪?”宁妃双目圆瞪。
红衣人走近一步,她便退上一步。
宁妃被逼得几近崩溃,脸颊已热泪满面。
那红衣人如闲庭信步一般,果真像是无间恶鬼,她缓缓道:“你腹中怀的,可是二皇子之子?你身在宫中,却做了这等腌臜苟且之事,不贞为一罪,欺君为一罪,意图谋害当今圣上又是一罪,嫁祸无辜之人是一罪。”
红衣人话音一顿,又道:“你明知二皇子意y_u篡位,知而不报,又是一罪。”
宁妃护着小腹当即跪下,磕头道:“饶了我吧,饶了我吧。”
“本座饶你,又何人饶那无端丧命的宫人啊,你可知那两人被杖打至死前哭得有多惨,他们也曾喊了饶命,可娘娘你,在仁仪宫里呆得甚是惬意。”红衣人停在她跟前,垂着眸缓缓道。
“再说,不止那两人,其一家也被抄斩了,娘娘你那时可有半分愧疚。”红衣人又道。
宁妃跪在地上,只见红衣人那一双绣鞋也红似染血一般,鞋口上皓白的踝骨不堪一折,其上便被红裙掩住了。
“我知罪了,我知罪了!”宁妃连忙道。
红衣人轻笑了一声,“莫非你觉得,二皇子登位之后,皇后之位非你莫属了。”
宁妃浑身一颤,心思被道破后猛地又磕下头,“我确实知罪了!”
“太医署早诊出你怀上此子已有许久,只是皇帝尚未问及。而皇帝何时去过仁仪宫,太医署也不知,若是皇帝深究,你和那去救灾途中的二皇子就没命了。”红衣人不慌不忙道。
“那、那我要如何做,求大仙救救我。”宁妃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红衣人道:“本座倒是有一计,你只需收买太医署即可,届时任皇帝怎么问,他都觉察不出异样来。”
门窗被风刮得轰隆作响,宁妃陡然醒来,恍然发觉布枕已然湿透,她瞪着双眸久久未回神。
她呢喃般道:“无垠不能死,无垠万万不能死。”
翌日一早,仁仪宫里里外外皆找不到宁妃。
厉青凝得知此事时微微蹙眉,“真找不着了?”
芳心在一旁低声道:“听闻一大早便找不着人了,也不知究竟是昨夜不见的,还是今晨不见的。”
厉青凝回想起昨日鲜钰在镜里所说的话,她往发上别好了翠玉步摇,缓缓道:“去看看。”
等到步辇要到仁仪宫时,她才看到厉载誉的辇轿也在。
院子里,厉载誉暴跳如雷,“找,若找不到人,你们全都赔命!”
一群宫人低着头瑟缩着应声,转身便朝四周散去,毫无头绪地找着。
厉青凝走了进去,蹙眉道:“皇兄。”
厉载誉叹了一声,抬手揉起了额角来。
过了许久,远处一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,颤着声道:“陛下,井里似乎有人。”
闻言,厉载誉快步朝那口石井走去,只朝井里看一眼都似要晕厥一般。
厉青凝抬眸望去,回头低声对芳心道:“去将太医署的人请来,让他们将所知之事全然道出。”
“是。”芳心沉声道。
远处厉载誉扬声道:“捞,给朕捞上来!”
一位禁卫抱拳应声,将绳索系在了腰上后,便从井口一跃而下。
不过多时,水里的人被捞了出来。
宁妃整个人已被水泡得发白,唇色淡得不能再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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