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两句,无非就是讲讲故事梗概,不然他们已然听不懂唱词,要是连台上讲了啥事都不知道,真就只能听个响了。
但即便只能听个“响”,他们也很狂热。
李谕看了看节目单,梅兰芳的戏被排在倒数第二。在北京被称为“压轴戏”,而在上海则被称为“压台戏”。
上海的“压台戏”相当于北京的“大轴戏”。因为上海的演出习惯,一般称最后一出戏为“送客戏”。
梅兰芳这场演出非常成功,几乎是一炮打响,坐稳了海报上许老板有夸大之意的那句“南北第一著名青衣兼花旦”评语。
乔治·伊士曼具备一定的艺术品鉴能力,称赞道:“即便纽约百老汇,也无人能及。”
特斯拉听过几次百老汇歌剧,赞同道:“果然艺术的瑰宝仍旧在东方。”
演出结束,伊士曼又请求戏院老板让他给梅兰芳及王凤卿拍了照片。
拍完照,梅兰芳认出了李谕,打招呼道:“李大学士!”
李谕笑道:“梅老板好,估计以后要叫你伶界大王了。”
“李大学士太爱讲笑话了,”梅兰芳说,“大王的叫法我哪当得起!”
以他的崛起速度,差不多四年后,就会承袭“伶界大王”的称呼,相当之年轻。
此后几天,梅兰芳还有紧张的演出。按照戏班规矩,先演三天作为试水,即“打泡戏”,接着就会收到各种堂会邀请,非常忙碌。
——
回到汇中饭店,安排贝尔等人住下后,李谕才动身返回豫园。
次日一早,李谕准备坐电车先去趟科学杂志办公室,然后去饭店找他们。
李谕买了3角钱的票,坐在车厢前面的头等舱。
上海的电车现在仍旧分成前面的头等舱和后面的二等舱,收费略有不同:头等舱每一段3分钱,二等座每段票价只要2分钱。
这个价格比黄包车还要便宜,同样的距离,黄包车至少要一元钱。
可即使如此便宜,很多人仍旧害怕电车那两根通电的“大辫子”,不太敢坐。
所以电车公司经常搞促销,甚至送点花生瓜子之类的。
而用不了一两年,上海的电车就会变得异常拥挤,车门上都扒拉着人,头等舱亦是如此。电车公司不得不取消等级制度,因为已经没有意义。
刚下电车,就有人迎了过来,“李院士,终于等到您了!”
李谕问道:“先生是?”
对方回答:“本人上海电报局局长唐元湛。”
李谕直接给弄糊涂了:“你们换人这么快吗?昨天我见到的电报局长还姓袁。”
唐元湛说:“我是江苏省督军派来的局长。”
“那之前的袁局长?”李谕又问。
“他是北京交通部派来的。”唐元湛解释说。
唐元湛和袁长坤一样,都是留美幼童出身,不过现在时过境迁,要各事其主。
民国虽然在非流血的革命下诞生,但进入民国后,反而是长久的战乱,尤其等袁世凯死后,各地军阀四分五裂,连年征伐。
电报是各派政客的喉舌,也是各路军阀获得战争信息、调兵遣将掌控战争态势的重要工具,电报收入更是添加武器和发放军饷的最好来源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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