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缘由,则是曹魏创业期到守业期转变的使然。
曹丕代汉,也意味着昔日随着魏武曹操创业的功臣迎来了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。
这些人被封侯授高官赏田亩等成为新的权贵,而他们子孙继承了父辈遗泽后,也大多都将心思放在了经营家业、树立门楣之上。远的不说,以夏侯惠为例,仅是他分到阳渠西端的田亩产业,就比夏侯渊在发迹前的身家丰厚多了。
而在阳渠西端坞堡耕种的四十余户徒附佃户,不就是与国争利、藏匿人口的现实例子吗?
所以,如今的曹叡,根本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。
天子门生外放地方为官被公卿百官们激烈反对,就证明了他如今连加强地方官府纠察豪右凌弱、抑制兼并都做不到。
或许,他也只能试试如何减少各种杂税、省息徭役了。
且是在不大刀阔斧的前提下,与公卿百官计议以及折中妥协下,看能否推行一些政令来稍微缓解一下现况。
这便是他没有问夏侯惠,有无可变革办法的缘由。
在他没有犹如武帝曹操那样的权柄之前,是无法整顿这种弊病的,问了也不过是自增忧扰罢了。
是故,他如今心中的所思,是在感慨着先前周宣对夏侯惠的评断。
觉得“或将增国事之争端”这句话很准。
夏侯惠谏言的整顿屯田积弊、推动士家变革以及天子门生,不都是引发了庙堂的争端吗?
而莫说是现今提及的、连他都觉得有心无力的“民赋重”!
彼忧社稷之心可嘉。
然失在操之过急,不虑后果。
或许,是他仍在行伍之中,没有历经过庙堂的博弈,所以才将一切事情都想得太简单了吧。
天子曹叡在心中对夏侯惠做了个评断。
也终于出声打破了沉寂,“稚权之意,朕知矣。只是此事当徐徐图之,不可贸然为之而诱发动荡。”
“唯。”
恭敬应了声,夏侯惠没有复争。
因为他也没有指望着,天子曹叡现今就大刀阔斧的整顿时弊。
之所以提及这点,缘由有二。
一者,是他知道了庙堂公卿反对天子门生外放之事。
所以才借此机会来隐晦的谏言曹叡一声——日后莫要再玩弄权术,将他裨益社稷的谏策变更得面目全非了!不然,就将重滔天子门生外放受阻的覆辙。
另一,则是他想拿“轻赋税”做个引子,对整顿屯田积弊与士家变革之政做个补充。
他觉得屯田制已然不合时宜了。
如今天下鼎立,三家各自的疆域几乎都固定了下来,黎庶也不会再因为躲避战火而流连失所,屯田制自然就失去了推行的初衷。
而且屯田制本质上就是官府对屯田客的压榨。
不仅耕种的田亩不属于自己,就连出产分配都远远高于黎庶的赋税。
如此,民心不附乃是必然。
屯田客不断逃亡,也不仅仅是屯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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